中医学的情志是指喜、怒、忧、思、悲、惊、恐等七种情绪,又称“七情”,是人的精神意识对外界事物的反应。中国古代有关情志的学说并非只有中医一家,儒家也有七情,即喜、怒、哀、惧、爱、恶、欲,指的是人的七种本能。佛教的七情指喜、怒、忧、惧、爱、憎、欲,认为七情乃是非之主,利害之根。《内经》有大量关于情志的论述,成为中医学情志学说的基础,并对影响情志的因素从十个方面作了论述,兹作简要分析。
情志发于五脏
情志与脏腑的关系,《内经》论述最多,既有讲生理的,也有讲病理的。《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说:“天有四时五行,以生长收藏,以生寒暑燥湿风。人有五脏化五气,以生喜怒悲忧恐。”《素问·天元纪大论》说:“天有五行御五位,以生寒暑燥湿风。人有五脏化五气,以生喜怒思忧恐。”尽管两段话有一定出入,但都是强调正常情况下的五脏对情志的影响,说明情志发于五脏。
《灵枢·五变》说:“……其心刚,刚则多怒,怒则气上逆。”说明五脏强弱与情志活动的相关性。《灵枢·九针论》则论述了脏腑功能异常时情志病变的一般规律,云:“精气并肝则忧,并心则喜,并肺则悲,并肾则恐,并脾则畏,是谓五精之气,并于脏也。”《素问·宣明五气篇》也有类似论述:“精气并于心则善,并于肺则悲,并于肝则忧,并于脾则畏,并于肾则恐,是谓五并,虚而相并者也。”尽管上述经文在文字表述上略有不同,但都是论述脏腑功能对情志活动的影响。
手厥阴、足少阴影响情志
关于经络与情志的关系,《内经》从情志损伤经络和经络导致情志异常两个方面展开讨论。《素问·痿论》说:“悲哀太甚,则胞络绝,胞络绝,则阳气内动,发则心下崩数溲血也。”指出情志过极可以损伤胞络,从病理的角度阐述了经络与情志的关系。《素问·缪刺论》则强调了经络的异常可导致情志变化,说:“邪客于足少阴之络,令人嗌痛,不可内食,无故善怒,气上走贲上。”《灵枢·经脉》说:“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……是动则病手心热……甚则胸胁支满,心中憺憺大动,面赤,目黄,喜笑不休……肾足少阴之脉……气不足则善恐,心惕惕如人将捕之,是为骨厥。”指出手厥阴心包经、足少阴肾经均可影响情志活动。
情志气血相互影响
气血是情志产生的物质基础,《素问·调经论》云:“血有余则怒,不足则恐”,从气血的盛衰阐述了血与情志的关系。该篇又从气血运行的角度论述了气血对情志的影响,谓:“血并于阴,气并于阳,故为惊狂。血并于阳,气并于阴,乃为炅中。血并于上,气并于下,心烦惋善怒。血并于下,气并于上,乱而喜忘。”这是说明气血影响情志的几种情况。
《内经》还有大量情志影响气血的论述,如《素问·生气通天论》云:“大怒则形气绝,而血菀于上,使人薄厥。”说明情志对血的影响;《素问·举痛论》有“怒则气上,喜则气缓,悲则气消,恐则气下…惊则气乱…思则气结”之说,说明情志对气的影响。上述经文从情志过极的病理表现入手,反证了情志与气血相关的理论。
情志损伤阴阳 阴阳影响情志
阴阳盛衰影响情志的论述见于《素问·病能论》和《灵枢·行针》。《素问·病能论》“阳气者,因暴折而难决,故善怒也,病名曰阳厥”,说明阳气暴折可见善怒。《灵枢·行针》“多阳者,多喜;多阴者,多怒”,说明阴阳盛衰是个体多喜或多怒的原因。对“多阴”和“多阳”的解释较为普遍的观点是指阴精和阳气,因为《素问·疏五过论》在讨论情志对机体的影响时,提到“暴乐暴苦,始乐后苦,皆伤精气。精气竭绝,形体毁沮。暴怒伤阴,暴喜伤阳”,似可与本篇形成呼应。
情志影响阴阳的论述《内经》论述更多,如《灵枢·口问》说:“大惊卒恐,则血气分离,阴阳破败,经络厥绝,脉道不通,阴阳相逆,卫气稽留,经脉虚空,血气不次,乃失其常。”《素问·痹论》:“阴气者,静则神藏,躁则消亡。”《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:“故喜怒伤气,寒暑伤形。暴怒伤阴,暴喜伤阳。”等都是讨论情志损伤阴阳,这也说明阴阳可以影响情志。
神是生命活动的主导
《素问·调经论》“神有余则笑不休,神不足则悲”,说明了喜怒与神相关。究竟神是什么,该篇并没有明确,但在《灵枢·天年》篇进行了解释:“黄帝曰:何者为神?岐伯曰:血气已和,营卫已通,五脏已成,神气舍心,魂魄毕具,乃成为人。”这段话所表达的意思可以分为两个层次,一是神要以五脏已成,气血营卫和调为基础才能形成,说明形体是神形成的前提;二是只有神气舍心,魂魄毕具,具备了五脏气血的形体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,说明神是生命活动的主导,后世医家据此将神定义为广义和狭义两种,广义的神指整个生命活动的外在表现;狭义的神指精神意识思维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