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干、眼干惹人恼，中西医结合增疗效

 　　本文为《防治风湿 护卫健康》专栏第22期内容，感谢您的支持与分享！

　　导语：干燥综合征是一种主要累及外分泌腺体的慢性炎症性自身免疫病。其确切病因和发病机制尚不清楚，多认为是遗传、病毒感染、性激素异常等多种因素造成免疫系统功能紊乱。下文中的2位患者均为干燥综合征，虽经积极规范治疗，但临床症状缓解不明显，被病情所折磨，后经过中西医结合治疗后，病情得到极大改善。

　　【病案一】

　　患者资料：曾xx，女，54岁，因“反复眼干、口干2年余，伴胸闷气促3月”于2018年12月30日收住院。

　　患者2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口干、眼干、口中烧灼感，未予治疗。2016年10月出现喘促、心悸，至外院住院诊治，查ANAs：抗核抗体（+）、滴度1:100、抗SS-A(+)、52kDa（+）、抗SS-B（±）；

　　唇腺活检病理诊断：镜下见涎腺腺体小叶结构清晰，可见一个导管周围中等量淋巴细胞（仅见一灶），即＞50个淋巴结，考虑诊断为干燥综合征，予口服“硫酸羟氯喹2片/次、2次/天”治疗，病情平稳。3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活动后胸闷、气促、胸骨后灼烧感，遂前来就诊。

　　刻下症见：口干、眼干、口内烧灼感、口干不欲饮，稍进食辛辣香燥之品，口干易复发加重；偶有口苦，活动后胸闷、气促，胸骨后灼烧感，时有咳嗽，喉中有痰，色白量多易咯出，背部怕冷，时有脱发，饮食睡眠可，二便调。

　　查体：一般情况可，无猖獗齿，腮腺无肿大，双肺呼吸音稍粗，未闻及干湿性啰音。HR：70次/分；律齐，无杂音，舌质淡红，苔白腻，脉弦滑。

　　中医诊断：燥痹（痰浊中阻证）；

　　西医诊断：干燥综合征；

　　西医治疗予硫酸羟氯喹2片/次、2次/天调节免疫治疗，中医治以温化痰饮、健脾生津，方选苓桂术甘汤加减，方药如下：

　　茯苓15g、桂枝15g、白术15g、砂仁10g、白附片30g （另包先煎3小时）、干姜10g、甘草6g、桔梗10g、党参15g；2剂，每日一剂。

　　2019年1月2日查房，患者口干、眼干、口内烧灼感稍缓解；咳嗽、咯痰减轻；背部怕冷好转，纳眠可，二便调，舌质红苔白腻，脉弦滑。继予上方3剂。

　　2019年1月4日、7日查房，上述症状均明显好转，进食辛辣香燥之品，亦不会觉得有“上火”症状，效不更方，继予上方8剂，诸证明显缓解。

　　【病案二】

　　患者资料：宋x，女，59岁，患者因“反复口干、眼干、鼻干15年，再发加重3月余”于2021年1月28日收住我科入院。

　　曾在外院诊断为“干燥综合征”，予以“白芍总苷胶囊”“硫酸羟氯喹”“强的松”治疗，但症状仍呈进行性加重，伴皮肤干燥。2007年开始间断口服“白芍总苷胶囊”“硫酸羟氯喹”治疗，2020年自行停服上述药物。近3个月以来口干、眼干、鼻干加重收住我科。

　　入院时症见：口干、咽干、眼干、泪少、鼻干，四肢皮肤干燥瘙痒，涂擦油性润肤乳稍好转，颈肩部僵硬疼痛；头痛，以左侧头部及头后部明显；头昏、牙齿脱落、义齿在位；纳眠可、无口苦、无畏寒怕冷、小便正常，大便秘结；舌质红无苔少津，脉弦细。患者自诉跟别人发生摩擦理论时，因口干只说出一句话后便不能再说出话，跟朋友打电话聊天需频频喝水才能讲话，既往有颈椎病、腰椎间盘突出病史。

　　入院完善相关检查血常规：WBC3.83x109/L，球蛋白32.6g/L，CRP 4.92mg/L。抗核抗体初筛（+），抗核抗体核型：颗粒型，滴度：1:1000，抗SS-A抗体：阳性（+++）、抗Ro-52抗体：阳性（+++）、抗SS-B抗体：阳性（+++），类风湿因子IgA 468.9U/ml、类风湿因子IgM 65.4U/ml，AKA、CCP检查正常。

　　中医诊断：燥痹（肝肾阴虚）；

　　西医诊断：干燥综合征；

　　西药予以雷公藤多苷片、白芍总苷胶囊调节免疫。中药予杞菊地黄汤加减。1月29日处方如下：

　　枸杞子12g、菊花10g、生地黄30g、山药15g、山茱萸15g、麦冬15g、玄参15g、牡丹皮15g、天冬15g、太子参15g、甘草3g、百合15g、粉葛30g、茯苓10g；3剂，每日1剂。

　　2月1日查房，患者口干、眼干少缓解，仍诉左侧头部及头后部疼痛，舌质红无苔少津，脉弦细。在上方基础上加止痉散、白芍以缓急止痛，处方如下：

　　枸杞子12g、菊花10g、生地黄30g、山药15g、山茱萸15g、麦冬15g、玄参15g、牡丹皮15g、天冬15g、太子参15g、甘草3g、百合15g、粉葛30g、茯苓10g、白芍30g、全蝎6g、蜈蚣1条；3剂，每日1剂。

　　2月4日患者口干、眼干、头痛缓解，舌质红无苔，少津，脉弦细，守前方6剂（2月4日-9日）。

　　2月9日患者口干、眼干、鼻干较前进一步缓解，舌质红，舌根少许舌苔，少津（见图1），脉弦细。患者病情好转，予以出院，继前方7剂治疗。

图1

　　3月2日复诊，患者非常开心，口干、眼干、鼻干症状明显减轻，诉体重增加，打电话聊天半个小时不用喝水，舌质红，薄白苔（见图2），脉弦细。又守方开药5剂，巩固疗效。

图2

　　2022年9月10日电话随访，患者诉经上述治疗，症状缓解后已停服雷公藤多苷片、白芍总苷胶囊治疗，目前病情平稳。

　　【小知识】

　　干燥综合征在临床上除了有涎腺和泪腺受损功能下降而出现口干、眼干症状外，还有其他外分泌腺及腺体外其他器官受累，而出现多系统损害的症状。

　　临床表现

　　1.局部表现：是最常见的临床表现，因唾液腺受累出现口干，严重者进干食时（如面包、馒头）需水送服，进食困难，牙齿片状脱落。泪腺受累出现眼干、眼痒、磨砂感、烧灼感、畏光、眼部充血等。

　　2.系统表现：根据受累系统不同，从而有不同临床表现。

　　皮肤、肌肉关节受累出现皮肤干燥、溃疡、紫癜、雷诺现象、结节红斑、肌肉和关节疼痛等；

　　呼吸和消化系统受累，出现鼻干、咽干、咳嗽、干咳无痰、喘促、吞咽困难、反酸、胃中嘈杂、大便干，可形成萎缩性胃炎，也可以有胰腺炎、肝功能异常；

　　肾脏系统可导致肾脏损害，形成间质性肾炎、肾小管性酸中毒、肾性尿崩、肾小球肾炎等；

　　神经系统有对称性肢体麻木、运动障碍、精神障碍、视力下降、失语、偏瘫、截瘫、共济失调、无汗、心动过速等症状；

　　血液系统受累，化验可出现白细胞、血小板减少，以白细胞减少最常见。其他还可出现乏力、低热、焦虑、烦躁等。

　　辅助检查

　　1.常规化验：血、尿、便常规，肝肾功能、电解质、补体、免疫球蛋白、血沉、C反应蛋白等。

　　2.自身抗体：抗核抗体、抗核抗体谱、类风湿因子、抗胞衬蛋白抗体等。

　　3.口腔科检查：唾液流率、腮腺造影或核素显像、唇腺活检。

　　4.眼科检查：Schirmer试验、泪膜破裂时间、角结膜染色。

　　5.其他检查：可根据患者症状和受累器官进行相应的检查，如心脏超声、肺高分辨率CT等。

　　治疗

　　1.局部症状治疗

　　（1）口干燥症：对中度腺体功能受损者，通过口服药物以刺激外分泌腺的分泌功能；对重度腺体功能受损者，使用人工腺液代替治疗。

　　（2）干眼症：使用人工泪液、其他滴眼液以减轻局部症状。

　　2.系统症状治疗

　　若累及其他器官或系统，可加用免疫抑制剂、糖皮质激素等药物，根据受累系统不同选择相应的免疫抑制剂；根据病情严重程度和进展速度，选择口服或静滴糖皮质激素，以控制病情进展。

　　3.中医治疗

　　“人有千面，病有百变”，中医讲究一人一方。中医药治疗充分发挥中医辨证论治和整体观念的优势，把握“观其脉证，知犯何逆，随证治之”精髓。

　　根据患者症状、体征、舌脉像等四诊信息，辨寒热虚实，从而遣方用药、施针。通过个体化辨证论治，调节患者体质，在改善患者眼干、口干、鼻干等症状方面显示出较好的优势，且疗效持久，提高患者生活质量。

　　吴鞠通在《温病条辨》云：“治外感如将，治内伤如相”，治疗慢性病要像宰相治理国家一样，稳中求进，否则欲速则不达。干燥综合征作为一种风湿病科慢性病，尤其需要长期坚持治疗，不可操之过急，只可缓缓图之，但这需要患者对医生信任和自我的坚持。